民间常说:“脚大江山稳。”不过,这说的大概是皇帝的脚,如果皇后的脚也大,恐怕就不同了。按中国古代的审美习惯,女性总是以“三寸金莲”为美。如果皇后的脚不合标准,皇帝还不休了她?
最近,中国评剧院二团上演了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胡芝风执导的六场古装传统喜剧《大脚皇后》。该剧一反传统,塑造了一个脚大一尺的马皇后。仅此一点,就有了相当的新意,也有了相当的喜剧色彩。
马皇后是明代开国皇帝朱元璋的发妻,对自己长着一双大脚并不在乎。正因为有了这双大脚,她才能多次救了朱元璋,协助朱元璋打下江山。然而,在一般人眼里,女人脚大不雅,只不过碍于皇家威仪,无人敢讲就是了。偏偏书生王庸生性耿介,对“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腐败行为看不惯,便在元宵之夜巧制“大脚皇后”的灯谜,以泄心中之愤。朱元璋猜破谜语,一怒之下,将参加元宵灯会的书生全部抓起来,并下旨限期破案,否则悉数问斩。马皇后坚决反对朱元璋的糊涂决策,执意要放书生。作为一代明君,朱元璋也未必真糊涂,无非是脸上挂不住,想为爱妻和皇室出气。后来,王庸主动投案,马皇后巧妙审案,终于弄清真相,教育了皇帝,揭露了小人,选拔了俊才,更得出了“是就说是,非就说非,乃立国之本;非说成是,是说成非,乃祸国之源”的宝贵结论。于是,大脚有了大脚的佳话,喜剧有了喜剧的结局。
应该说,评剧《大脚皇后》是一部好看、好听、好玩的“三好戏剧”。所谓好看,就是题材简单而新颖,故事紧凑而顺畅,舞台干净而和谐,而剧中塑造的人物,如粗中有细的马皇后、开明平易的朱元璋、正直耿介的书生王庸、老于世故的宰相宋濂、乖巧圆滑的太监、卖友求荣的府尹潘俊臣等,也各具特点,色彩鲜明;所谓好听,就是虽然移植整理自同名京剧,却不失评剧本身的特色,唱腔质朴优美,富有民间气息,不浮不飘,不火不躁;所谓好玩,就是将朴素深刻的道理寓于优美轻松的形式当中,不故弄玄虚,不故作深沉,演员演得轻松,观众也看得高兴。当今的戏剧能做到这“三好”,就很不容易了。而尤其值得称道的是,该剧完全从戏曲的本体出发,充分尊重戏曲的艺术规律,积极发挥戏曲的各种功能,因而风格统一,气氛和谐,较好地实现了美学追求。